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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青青玉观音】第四章 来去归兮(试阅版)

**小说 2021-01-09 23:59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小说
【杨柳青青玉观音】第四章 来去归兮(试阅版) 字数:11120   十万大山,苍苍莽莽。暮暮夜色之中,一行五人翻越在群山峻岭之中。

【杨柳青青玉观音】第四章 来去归兮(试阅版)


字数:11120


  十万大山,苍苍莽莽。暮暮夜色之中,一行五人翻越在群山峻岭之中。

  安心脚底一滑,差点从一个陡坡上摔下去。一双有力的手掌抓住她,将她拖
上了坡顶。

  「小心。」声音虽低,却流露着浓浓的关心。

  「我实在走不动了,休息一下吧。」安心背靠着一颗大树呼吸急促。

  「那就休息一下吧,这里不安全,最多十分钟,你们注意警戒。」刚才把安
心拖上坡顶的男人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几个人分散隐入黑暗之中,他们手中
都拿着半自动冲锋枪,显得极为训练有素。

  安心扶着树干慢慢地坐到在了地上,在黑暗中她的脸惨白惨白,神情呆滞而
木然,好象疲惫到了极点。她是很累,翻越这样的大山对那几个雇佣兵来也非易
事,何况是一个看上去象学校老师一样柔弱文静的女孩子。累是真的累,但更累
的却是她的心。

  段龙是段虎的反面,安心无法想象两个亲兄弟之间反差会这么的巨大。除了
眉宇之间有对方一丝丝对方的痕迹,性格却是截然相反。段龙做事太冷静、太慎
密,以前和潘队、和老周推敲考虑了无数的次的方案运用到实际之中,面对段龙
这样的对手,她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段龙在劝说她不要继续干贩毒买卖之时,曾提到过半年前那次牺牲惨重、令
南德缉毒大队蒙受耻辱的的抓捕行动。段龙当时没去交易现场,却还是闻到了危
险的信号,派了八个缅甸的雇佣军偷偷跟在他的弟弟后面,正是这一后手,令现
场参与抓捕的干警猝不及防,吃了大亏。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安心很确定他是对自己动了真感情,但是即使他相信
了自己九十九,但却还保留着最后的百分之一。这次去缅甸,段龙没有带她走那
条隐秘的地下通道,而是选择了翻山越岭穿过国境线。

  安心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存在着那条地下通道。但如此大批量的毒品是
不可通过这样的途径运进来的。先不说翻越大山有多么困难,而且在某个地方人
走过多了会留下痕迹,而国境线的上哨兵往往会埋伏在痕迹边上,将再次经过的
人一网打尽。这一路上,安心也仔细观察过,他们所走的这条路几乎没有什么人
走过,这是条新路,相对来说会比较安全。

  段龙摘下挂在腰间的水壶递了过去,「喝口水吧,再坚持一下,翻过前面那
个山头就安全了。」淡淡的月光之中,依稀映出他脸部的轮廓,线条感极强,是
个极英俊更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

  为什么明明做着如此罪恶的勾当,上天却给他还有他这样一张脸。安心所想
的另一个他是毛杰。两个人干的都是贩毒的买卖,一样有着一张能让女人心动的
脸。当然论手段计谋,毛杰不能和他比;论贩毒的数量,毛杰更是和他差了十万
八千里。但就是毛杰,令她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就象过山车一般,从
高高顶点呼啸着冲向谷底。那么段龙呢?他会让自己的命运发生什么变化?是重
新向上攀升,去迎接新的光明?还是钢轨骤然断裂跌落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还能走吗?要不我背你一段。」

  翻越这样险峻的大山如果要背人走的话,无限是比挑战极限更加困难的事。

  安心咬了咬牙站了起来,说「我还能走。」无论前路有多么艰难,她只能继
续走下去。

  再翻过了两座小山,段龙的神态明显轻松起来,几个缅甸的雇佣兵也挺立了
腰杆,有个人还轻轻地吹起了口哨。

  「我们过了国境线了吗?」安心问他。段龙回头看了看,说:「已经过了。」

  脚踩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安心感到有一种强烈的紧张感。从这一刻起,她
将再无后援,将一个人孤军奋战,她想起那些倒在血泊之中的战友,心又变得坚
硬起来。

  再往前走,路好开始好走起来,远远已经能够看到依稀的光亮。安心来到的
地方是缅甸掸邦东部第四特区。掸邦在历史上曾为土司管辖领土,缅甸独立后并
入。掸邦与缅甸政府矛盾尖锐。1993,被外界称为毒品大王之掸邦军首领坤
沙,宣布掸邦脱离缅甸联邦独立建国。直到1996年,掸邦军在佤军、缅军、
泰国政府压力下,才向缅甸军政权投降。

  掸邦由四个特区组成,除了第三特区,其它的特区领导都是华人。第四特区
北与中国云南省接壤,东与老挝相邻,西与缅甸第二特区(佤邦)相连,总面积
4千多平方公里,为主要缅北华人聚居区。第四特区人口在几个特区中相对较少,
但自治权是最高的,名为特区,实为独立王国一般的存在。

  在凌晨三点,终于到达了一个村落。早已有人路口等候,他们在来人的引领
下进了村。这是个很小的自然村落,有一条小河,河边散落着一些简陋的茅草屋。
走进一间大些的屋子,一个象是村长模样的人见到段龙站了起来,双手合十行了
个礼,段龙也用同样的方式回礼。

  缅甸是个佛教盛行的国家,段龙虽然生在云南,但很小就随着父母来到缅甸。
看着段龙行礼时一脸虔诚的模样,安心有一种冲动,想问问他,你相不相信佛教?
不过,在与段龙的接触中,她一直秉承着一个原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少说
话就尽量少说话。

  木头桌上摆着几个大碗,碗底是一块炸得焦黄色的鱼,上面是拌着韭菜根、
生蒜瓣、肉丝的饭,还有两个碗里是黄黄象玉米糊一样东西。安心知道那不是玉
米糊,而是掸帮有名的小吃,叫豆腐面或者叫温豆腐,是用鹰嘴豆粉精心熬制出
来的浓粥。而那饭也是缅甸很有名的美食叫掸式米饭。在这样又小又偏的村庄里
做出这样的饭菜还真得化一番功夫,段龙无疑是他们的贵宾。

  走了一整晚的山路,安心真的也是有点饿了,吃了整整一碗米饭,还把那碗
撒着葱花、色泽诱人的豆腐面也吃了底朝天。段龙吃得还没安心多,他有一搭没
一搭和那村长聊着,眼睛却时不时望向安心,弄得安心头都不怎么敢抬起来。

  「明天还要走很长一段山路,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我们中午再出发
也不迟。」

  在村长的带领下,安心来到一个象傣族竹楼一样的草屋前,这是村里唯一的
二层结构的房子。村长的话安心听不懂,段龙在边上说:「村长说,这里实在太
简陋,也只有将就一下了。」安心说,很好,没关系。

  在上楼的时候,段龙仍跟在后面,安心不由得心中有些发慌,脚步也有些迟
滞。

  「我就不上去了,你好好休息,上面有水,可以擦一下。这里的人都到河里
去洗澡,也没洗澡的地方,熬一晚,明天就好了。」一只脚已经跨在楼梯上的段
龙停住了脚步。

  「好的,我知道了。」

  虽然他没跟上来,安心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慌。段龙应该是想跟着上去的,在
这个时候她相信段龙不会对她有什么越轨之举,他纯粹是好心,想看看房间布置
得怎么样,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但自己这么细微的反应被他捕捉到了,真
是个可怕的对手。

  一直到走进房间,安心整个人才彻底地放松下来。她想,以段龙这么精明的
人怎么会没看出自己的破绽,是因为喜欢上自己令他丧失了警觉。但段龙还是没
有完全相信她,否则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穿越国境,而不走那条直通对面的
捷径。如果回去的时候还是这么翻山越岭,那该怎么办?这一趟冒那么大的危险,
不就都白费了。

  不过安心还是清醒的,回去走什么路要回去的时候才知道。她首先要还能回
得去,这不是在腊孟,她还有老周在旁边,还有整个南德缉毒大队为后盾,还是
在祖国母亲的怀抱之中,虽然凶险但她却无所畏惧。而到了异国他乡,她感到了
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想到接下的几天要和段龙朝夕相处,安心的心依然一阵阵的
发颤。

  安心坐在床上,开始梳理所有的信息,她需要好好地再回忆一次,任何微小
的破绽都是致命的。安心编的故事是,她来自己一个庞大的家族,家族在北上广
有着广泛的毒品销售渠道。她从小被这个家族收养,并嫁给了族长的侄子,也就
是假扮成她丈夫的老周。因为警方加大打击毒品的力度,所以供应渠道成了问题,
家族派他们两个到云南,希望拓展新的毒品运输线。这个故事安心相信段龙发现
不了破绽,因为那个家族真实的存在,老潘、老周已经做了周密充分的安排。

  潘队的想法是引蛇出洞,以巨大的利益作为诱饵,促成段龙、段虎和假的族
长碰面,当然碰面不会在腊孟,这样就能够很方便地进行抓捕。那一次安心带十
万元购买毒品,只是买些样品,用来来检验一下段龙他们提供的毒品的质量。

  在段龙表示喜欢安心,让她别干这风险极大的买卖,想和她一起生活,当时
安心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后来段龙还是来找她,安心对自己的婚姻是这么表述的:
她和丈夫的婚姻是家族的安排,丈夫对她也还好,但缺乏火一样的激情。这样表
述留有很大的想象空间,至少并没有让段龙感到彻底的绝望。

  而这一次跟前段龙来缅甸,明的是受段龙邀请去看一下在缅甸的毒品生产基
地。但安心给段龙的感觉是,对于是否离开丈夫和他在一起,她很犹豫、内心在
挣扎、在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在答应和段龙去缅甸的时候,段龙在喜悦之下抓
住了她的手,安心抽了几次都没抽回来,最后只有任他握着。这也是他们到目前
为止的唯一一次身体上的接触。

  那么接下来的计划是,首先掌握了那条运输毒品的秘密通道,然后安心会假
意答应离开丈夫和他去缅甸,但家族养育了她这么多年,总要有所报答,双方建
立起合作是她为家族做的最后一件事,这样她也能安心地离开。既然建立起合作,
肯定要和族长碰面,那段龙就就有可能离开腊孟,然后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但计划刚刚开始执行,就遇到麻烦,段龙不知出什么原因,还是防了她一手。
这让安心又一次感到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个木桶,边上摆放着崭新的毛巾。这一路翻山越岭过来,
衣服上都是泥,汗水更是让人感到潮潮的、粘粘的,极不舒服。这里是二楼,对
面是河,倒也不怕有人偷窥,但在这里脱光衣服擦身,还是让安心感到不是太能
够适应。但她了想,还是从床里爬了起来,向木桶走去。

  和安心搭挡的老周曾在黑帮组织里做过内线,来的时候安心曾问过他,怎么
样才能不被人发现破绽。老周告诉她:如果想要完美,那就要进入角色,就象高
明演员演戏一样,在演的时候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人;如果实在做不到,最低要求
是行为必须要正常,任何的反常都会引起对手的怀疑。此时,流了那么多的汗,
自己也是个爱干净的人,不去换身衣服,不去擦一下身体,是一种反常的行为。

  吹灭了油灯的灯火,在从窗户中透过淡淡的月光下,安心一件件地将衣服脱
了下来。在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光与暗之中,苗条纤细却也凹凸有致的身体渐
渐坦露出来,洁白无瑕、象玉石一般的肌肤在黑暗之中散发着如珍珠般的光晕,
小小的陋室因她的存在而明亮了起来。在淡淡的光晕之中,她显得极美,这份美
丽中带着一丝缥缈、透着一种神秘,更有一种如同圣母一般的圣洁与慈悲。

  清水浸湿的毛巾擦拭着身体,安心突然无由来的叹了一口气。经历风风雨雨、
遭遇种种劫难,心已千孔百疮、伤痕累累,唯有容貌还有这身体却一如往昔。

  在重新回缉毒的战场,为工作需要,也为减轻心中的伤痛,安心每天都进行
大运动量的训练,很快胳膊、腿变得更加结实紧致,尤其是腿的线条更加完美。
安心本来就不胖,当残余不多的的脂肪在动动之中被消耗掉后,胸更挺、臀更翘,
腰腹间的人鱼马甲越来越清晰,体形几乎可以与十七、八岁拿跆拳道冠军时相媲
美。

  天下的女人都是爱美的,安心也是女人。但在毛杰的事之后,她感到美丽有
时也是一种负担,有时更会将人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在认识杨瑞之后,这种感
觉慢慢地少了许多。但此时,对于自己展现出来的美丽,这种感觉依然如梦魇般
在心中挥之不去。

  但带来这种烦恼的最开始并不是段龙,而是和他搭档执行内线任务的老周。
老周叫周海天,是为了破这起震惊整个云南的大案特意从省里面借调过来的。他
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破了许多涉黑大案,但很少有人认识他,因为大多数时间
他一直在执行最危险的内线任务。

  第一眼看到老周,安心看不出这个相貌普通的男人有什么大能耐,但是慢慢
地,他在安心的心目中形象高大起来,可以说,除了潘队,老周是安心最佩服的
人。

  在要求与老周一起执行内线任务的时候,是安心最黑暗的时刻。五名缉毒干
警倒在安心面前,在埋伏着的枪手枪响的那一刻,他们将安心一把推开,自己却
冲了上去。五个的鲜活的生命就在安心的眼前消逝,她的心就象被撕裂、被粉碎。

  当安心还没有从悲痛之中完全的恢复过来,潘队告诉她,杨瑞去了美国,应
该是和一个叫贝贝的女人准备结婚。安心当时神情木然地说了一句,这样也好,
希望他能过得幸福。只有安心自己知道,心中最后的一点光亮也已经熄灭。

  如果没有老周,安心都不知道怎么度过那一段黑暗的日子。老周话并不多,
但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或许即使说到点子上也未必管用,但一个是她所崇拜的
人说的话,多少能够发挥比较好的效果。再加上,极其严峻的工作环境也不允许
她有过多的伤感,她这才慢慢地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而让安心彻底从黑暗中摆脱出来是在一个月后。她回来向潘队汇报工作,顺
便好奇地打听老周的情况。潘队犹豫了很久,告诉她,老周曾经有一个美丽的妻
子和可爱的孩子,在他完成的内线任何,打掉了一个盘踞多年的黑社会组织,却
遭遇了残余份子的疯狂报复。她的妻子和孩子都被残忍地杀害,当时他胸口中枪,
那些人以为他死了,但一万个人里有两个人心脏长在左边,就是这万分之二的机
率让他活了下来。

  当安心重新回到腊孟后,她的心豁然敞亮,老周和自己一样遭受了人生最痛
的伤,但他依然是那么坚强,他能够做到自己也一定能行。同病相连的遭遇让安
心对老周多了一份关爱,老周依然对她象往日一样好,但事后安心回想起来,似
乎从那个时候起,老周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而当时自己根本没有察
觉到。

  那件事情的发生是那么突然,完全没预兆,安心也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
老周没说去哪里,但很晚都没回来。安心有点急,便沿着小河去找他。走了很远
很远,安心突然看到老周,他面对着小河,跪在一棵树下,在他的面前的石头上
摆放一块丝巾和三个叠起的苹果。老周身体瑟瑟发抖,安心没有听到哭声,却看
到他泪流满面。

  不用说也知道,今天是她爱妻、还有儿子的祭日,他只有跑到没有人的地方,
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他们的无限思念。老周看到了安心,顿时手足无措。这一
刹那,安心身体里涌动起强烈的母爱驱使着她冲了过去,紧紧抱住哭得象泪人般
的老周。

  「别哭,别哭呀,我在,有我在,会好的,会好的。」

  事后在安心回忆里,她说过的话依稀还有些记忆,但究竟在什么时候,又在
怎么样的情况之下开始接吻的,她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在记忆的开始,安心已躺倒在树的旁边。那天她穿着了一件青草绿的无袖短
衫,属于傣族的服饰,而傣族的衣服都比贴身短小,就象她穿的这件,露着一小
段细细的纤腰,非常地好看。这个时候安心被老周紧紧地抱住,她并没有发现,
这件轻薄的无袖衫连着里面的胸罩已经被撸到了接近脖子的地方,而老周的衣襟
也敞开着,她的双乳没有隔着任何东西紧贴在对方的胸膛上。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怎么了?」安心意识到吻着自己的是老周,是她的同
伴加搭档。所以第一反应惊愕大过恐惧,但她依然下意识地反抗。但老周搂得她
是那么地紧,手臂就象铁一般箍得她根本动弹不了;她想说话,嘴却被堵着,他
的舌头一会儿伸入她的嘴里,一会儿又把她的舌头很霸道地吸了过去。

  「不能这样!这不行的!」这是安心在惊愕之后的第二个意识,当她想用更
大的力气挣扎地,她看到了老周迷惘却又满是泪水的眼睛。这一瞬间,安心的力
气象突然消失了一般,安心想,老周应该把她当成了死去的妻子了。

  「他应该马上会清醒过来的吧。」当安心产生了这个念头,她已挣脱不了对
方紧紧地搂抱,更逃不开那象暴风骤雨一样的热吻。

  当安心真正的感受到恐惧的时候,是因为老周环绕过她娇小身躯的手插入着
两人紧紧贴合着的身体,乳房传来被抓揉的痛感才让安心知道上身已经完全地赤
裸。

  在惊恐之下,身体虽然动不了,安心拚命却摆着头,将粘边在一起的唇分开。

  「老周,老周,你醒醒!你醒醒!你好看看,我不是你爱人!」

  安心试图让老周清醒过来,但老周说的话让她彻底地被震呆了。

  「安心,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原来老周并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这个事实让安心脑子顿时转不过弯来。

  「安心,真的,是真的,我的真的喜欢你!让我照顾你,让我来保护,我一
定会对你的好,求你了,好吗?」

  老周在说到「求你了」的时候,已经将安心的裙子撩了起来,将内裤剥落到
了她膝弯。

短短十几秒钟,安心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她眼前闪过毛杰的
影子,似乎又看到了杨瑞的眼睛。在最后关头,她紧紧抓住了老周解着自己腰带
的手:「老周,不行。」或许安心的冷静与坚定让老周彻底的清醒过来,他逃一
下离开了安心,背对着她,重重地打了自己两记耳光,然后安心才听到老周低沉
的声音:「对不起!」

  安心穿好衣服,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老周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猛抽
起来。安心知道他平时是不抽烟的,只有在情绪特别起伏的时候才会抽上一根。
而此时,第一根还没抽完,他又摸出一根,安心看到他手抖得很厉害。

  安心看着他这个样子,突然感到心很疼。一个为理想与信念几乎已经奉献所
有一切的男人,他不应象老潘所讲述过那个无名英雄,在黑暗中战斗,又在静默
无声中离世。他比谁都有权利去追求幸福、去享受幸福。不错,今天他是太冲动
了,但在这一个月里,他的神经就象绷到极限的弓弦,在遥祭亡妻爱儿之际,自
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还主动地抱住了他,真也不能怪他突然失控。在这
一刻,安心甚至有涌起过一种冲动,只要能给予他快乐,能给予他幸福,就算真
这么做了,又能如何。

  但安心还是压下这种冲动,她知道,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不是毛杰,也不是杨
瑞,他们都象个没长大的孩子,而他是一个远比自己成熟的男人,他应该比自己
更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在安心生命中的三个男人,只有和铁军没有过冲动,一切的一切都是循规蹈
矩,连两人的欢爱时姿势都传统得不能再传统,似乎一直没有过令人热血沸腾的
冲动。

  和毛杰是属于那种昏了头的冲动,是一种人象入了魔障般的冲动,也是她永
远无法理解和原谅自己的冲动。在小熊死后,每每想到他进入自己身体时,自己
竟还能产生强烈的快感,她都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自己。

  和杨瑞的第一次也是在冲动之中完成的,在跆拳道馆的小屋里,在聊天的时
候,她还没想过会和他发生那样的关系。但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冲动,自己好象根
本没想过要推开他。在杨瑞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那种令灵魂都战栗的快感永远
烙印在安心的记忆里。当然,这只是她知道的秘密,和杨瑞的第一次很快,在她
还没来得及好好地感受这份快感,一切已经结束了。杨瑞和毛杰不同,在发生亲
密关系之前,两人已经有过更多的接触,而且安心留给他信说的也是真话,看到
他第一眼起,安心就喜欢上了他。

  而面对老周,安心仔细地想了又想,真的谈不上喜欢,有的只是崇拜、敬仰,
要说还有别的什么,可能是那种叫同情或者怜悯这样的东西。安心想让他快乐、
想让他幸福,却不想把这建立在他和自己的冲动之下,她不想再因为一时的冲动
害了自己,更害了他。

  「老周……」

  当时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安心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老周将烟掐灭,转过身来,安心看到他的神情已象湖面一样的平静。

  「安心同志,刚才是我的错,请你能原谅我,不果不能原谅,我可以上报组
织,我愿意接收任何处分。」

  当时安刚想说算了吧,也是一时冲动,我可以原谅你。但还没开口却被老周
打断。

  「安心同志,请把我的话听完。虽然我今天做的事是极其错误的,但我刚才
说过的话却是真实的。当然,我明白,爱是两个人的事,你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人,
更何况我们此时正在进行着一项极其危险而艰巨的工作,所以我会等。等到有一
天你能放下,能接受我了,等我们一起完成了这个光荣的任务,我们再考虑将来
的事。无论你最后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还有,请你放心,这样的事,
我以我的人格和党性发誓,不会再次发生。」

  当时,安心瞪着大大的眼睛,张着嘴听完了老周这一番象是表白、又象道歉、
更象表决心的话,她愣是除了只会点头,说不出其它任何话来。

  之后,两人又象往常一样生活、工作,这件事就象没有发生过一样。而此时
此刻,安心在想,如果杨瑞没有从美国回来,没有这么决绝地等着自己,她会不
会真的和老周恋爱甚至结婚。这个问题安心想过无数次,但就象最难解的数学题,
永远没有答案。

  想到杨瑞,安心的心中涌动起酸酸、甜甜又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他有什么
好?自己有多喜欢他?当初为什么离开他?这些问题安心也问过自己无数遍。有
的想得明白,有的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在杨瑞去美国的那段时间,安心总会忍不
住会去想:和杨瑞在一起的女孩对他好吗?漂亮吗?年纪有多大?他会幸福吗?
他们会在美国生活吗?他在美国住得习惯吗?

  后来杨瑞从美国回来了,他没和那个女孩结婚,而是选择回来找她。那时,
为什么要把自己一直佩带的玉观音托潘队给他?明明都立了墓碑,明明心里想着
和他已经彻底结束了,却为什么还这么做?这不是在暗示他,她还活着,只不过
因为种种的原因,没到该再见面的时候。

  再后来,有一次听潘队说:那傻小子,每天睡觉的时候,枕头边放着你送他
的玉观音,卧室的门从来不关,因为怕听不到你的突然回来的敲门声。安心听着,
眼泪不知怎么就突然下来,她不想哭的,但泪水就是止不住。

  而现在,这个傻小子居然来了南德,而且不走了。自己执行完这个内线任务,
总还是要回缉毒大队的,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碰面的。碰面了,该怎么说?

  「你好,杨瑞,好久不见。」

  然后应该说些什么?安心不知道,她更不知道他会对自己说什么?

  想到杨瑞,安心总是心乱得很。抹干身上的水珠,安心从背包里拿出干净的
内衣内裤穿上,重新回到床上,拉过也是崭新崭新的被子盖着。人明明很累,但
却依然没有睡意。她曲起双腿,用手抱着膝盖,头靠在腿上,似乎这样蜷缩收拢
着身体才能够有多些安全感。

  明天段龙将带她参观毒品的生产地,但安心知道,这无论对他还是对自己都
不是重点。段龙应该会利用这几天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来继续表明心意,来力争
能够打动她。按着原定的计划,最理想方法是采取「拖」字,给他希望,但不最
后表态。但这样他会不会怀疑自己是另一个问题,但肯定会很失望、很不开心,
那么在回去的时候,从那条隐秘通道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那么是不是可以考虑在这里就提前答应。这样他应该会很高兴了,回去的时
候也许不再那么辛苦危险地去翻山越岭。安心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至少要
比自己态度暧昧不清希望要大很多。

  但是在讨论此次行动计划与细节的时候,老周很坚决地提出不要在那边就轻
易地答应。他虽然没把理由说得很清楚,但不说安心也明白,既然同意,那说明
她也喜欢对方。安心已是人妇,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孤男
寡女又两情相悦,不发生点什么,那就不太正常了。

  想到这里,安心的抱着身体蜷缩更紧,在黑暗之中,小小的一团,看上去那
么柔弱无助,那么地令人心疼。

  和老周那次发生的状况的个意外,是美丽带给安心的小小困扰,就象湖面投
进小石头,事情过去了,一切也都平静下来,她没有责怪老周,最多是有哪么几
天的尴尬。

  但是段龙与段虎两兄弟,因为安心的美丽,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曾引以为傲
的美丽,变成一种负担、一种痛苦,一种如同梦魇般的经历,一种她无法说得清
楚的感受。

  段虎为什么会对她突然施暴?安心只能理解他就是这样人,是一个兽性多过
人性的男人。段虎的形象也是相当符合这种类型,光头、强壮,满脸横肉、一身
的纹身,反正符合一切穷凶极恶、亡命之徒的特征。

  但安心不知,最近的大半个月,她无论去买菜,还是到河边洗衣服,都会感
觉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她不知道,在哪个时候,她已经被段虎盯上了。

  安心和老周名义上在腊孟在开小饭店,实则寻找购买毒品的渠道。腊孟巴掌
大的一块地方,段龙、段虎早就知道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曾向他提过他们,
但段龙却不想和他们交易,说不出为什么,或许仅仅是一种直觉。

  因为半年前的大案,段龙、段虎都不敢轻易地离开他们的老巢,段虎想女人
想得实在憋不住,终于利令智昏将魔爪伸向了安心。和电视剧里的老套剧情一样,
起初段虎想用钱让安心陪他睡一觉,遭到拒绝之后,就野蛮地用上暴力手段。那
天因为要走很长山路,安心穿着一件样式简简单单的白衬衫,下面是条黑色长裤、
球鞋。在段虎突然暴走之前,她都安安静静地坐着,双手放在腿上,就象一个到
学生家里家访的乡村小学老师。

  「给脸不要脸!」

  安心依稀记得,段虎冲过来的时候好象是这么说的。当时她只感到一阵大风
刮过,自己身体突然就飞了起来,然后人就落在一张木板床上,背上撞得生疼生
疼。

  有人可能会觉得,身为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察,反应为什么会这么迟缓。人都
被象小鸡一样拎着扔到床上,竟然还有没反应过来。说这话的人,是不会理解一
个第一次执行内线任务、第一次在毒贩的老窝里和对方周旋人的心情,表面的平
静是伪装出来的,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动作都要在心里先过一遍,这个时候人
的反应要比平常慢许多。

  当安心在看到段虎瞪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向她扑来,再结合之前他说过
的话,安心确定他的目的是想对自己实施性侵犯。这刹那,安心感受到了从来没
有感受过的恐惧,不受控制地尖叫,做着每个女人面对这样情况都会进行激烈反
抗。

  那个时候,安心听到段虎嘴里还骂个不停。

  「别动,再动老子弄死你,还动……」

  后面的讲什么安心没听到,段虎重重地打了她两个巴掌,顿时安心感到天旋
地转、耳朵嗡嗡作声,嘴里还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安心并不清楚,这种不知人身在何处、大脑一片混沌的状态持续了多久,也
许只有几十秒,也许有几分钟,反正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上身所有衣物开
了。是开了,而不是被脱掉或剥掉,白色衬衣不用说,扣子一掉就向两边敞开了,
贴身的内衣从领口被撕开,肉色的文胸也被生生地扯断。

  段虎明明可以通过其它的方式得到他所想要的,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天性
中充斥着强大的破坏力。此时此刻,他破坏的不仅仅是安心的衣服,更破坏着那
洁白无瑕、如玉龙雪山般的圣洁雪峰。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大的气力揉搓过她的乳房,痛已经不是感觉的全部,就如
被撕开的衣服,安心感到自己的乳房也被撕裂了,甚至不止是被撕裂,用碎裂形
容更为恰当。

  疼痛、羞耻、愤怒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令安心做出了反击的举动。跆拳道
向来腿强于手,安心腿高高地抬起,重重地踢在段虎的后脑勺上。

  接下来的战斗激烈而短暂,安心的跆拳道对付对付象杨瑞这样普通人还行,
但就象柳青青所说的,跆拳道实用性较差,碰到真正的高手肯定要吃亏的。几个
照面下来,段虎抓着安心的肩膀,膝盖重重地顶在她柔软的小腹上,然后又是第
二下。

  安心苗条纤细,段虎魁梧高大,刚才安心被段虎一把拎到床上,画面就如同
老鹰抓小鸡一模一样。而当段虎扣着她削瘦的肩胛骨,安心整个人象虾米一样蜷
缩着,每一次撞向小腹的重击都让她象个沙包一样双脚离地半裸的身体摆荡开去,
这样的画面用残忍形容都觉得不足不能表达万一。

  当安心再度被扔到床上,她连象普通女人那样的反抗都做不到。小腹是人神
经聚集的地方,象这样连环地被猛击,任何人都会彻底地失去反抗的能力。

  但和刚才被打耳光人迷糊了不同,这个时候安心虽然人动弹不了,但神智却
很清醒,就象被鬼压床一般。她宁愿自己被他打晕,哪怕打死也好,因为接下来
发生的事比死更痛苦百倍。

  黑暗之中,身体蜷缩成一团的安心瑟瑟颤抖动起来。事情过去快一个月了,
但只要一想起那一刻,她都会痛得撕心裂肺、痛得连灵魂都裂成碎片。

  别想了,不要再想了,安心无声地对自己说。想想杨瑞吧,想想和他一起哭,
一起笑的苦涩却也美好时光;想想老周吧,他还在腊孟等着自己回去,这个时候
他一定比自己还紧张;想想爸爸妈妈吧,杨瑞和他们见过面了,不知道他们对杨
瑞好吗?想想潘队吧,他那么坚决地不意自己来这里,在他心里自己就和他女儿
一样……

  慢慢地,安心平静了下来。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划破夜空,透过窗户映射在安
心美丽的脸庞上,在淡淡的光晕之中,安心的神情变得坚毅起来。

  这一刻,安心深信,黑暗终将过去,光明一定会到来。

                待续

  这章字数比较短,但感觉到这里也差不多,再用一章来写安心在缅甸的过程,
估计也差不多。其实本来这一章是打算把整个缅甸过程都写掉,但写着写着,就
变这样了。来去归兮从字面解释是过去再回来,但也有一种绝决、悲怆的的意思,
在长江翻船,有人就用这个题目来纪念死者。当然安心不会死,但也有一种壮士
一去不复返的决心。

  前一次,安心是和老周没发生什么,但后一次,在最后关头还是打住,没把
最后过程写了。也是一种感觉吧,觉得这样可能会更好。当然,安心肯定会以回
忆的方式来把最后那一段上的。也不知道将这样发文的速度,保持多久,虽然这
不同与烈火,是规划好了情节的,但未来依然存在着无限未知。幻想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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