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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251-253)】

**小说 2021-01-09 23:43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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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251-253)】


作者:hui329
2019/3/12发表于:首发SexInSex禁忌书屋
字数:6373

            第二百五十一章长亭饯行

  京师东郊,十里长亭。

  亭外车马骈阗,青衣小帽的家人猬集在各处,亭内金紫银青,冠盖云集,俨
然大朝。

  户部尚书韩文捧杯道:「二公致仕出京,实为国之不幸,朝中权阉当道,奸
佞横行,老夫也当附二公骥尾,早离泥淖。」

  刘健正色道:「贯道此言差矣,我等既头戴乌纱,身穿官服,便该上顺天理,
下合民情,老夫与于乔此番去位,朝中正事却不可荒疏,诸公俱是部堂掌印,权
掌枢要,国朝百姓安居,尧天舜日还要仰仗诸位,万万不可轻忽。」

  韩文会意点头。

  王鏊也朗声道:「希贤兄所言乃是正理,吾等读圣贤之书,习孔孟之道,为
世优乐者,君子之道也,岂能数典忘祖,任由奸佞横行,自古得道多助,失道寡
助,阉宦佞幸可以逞凶一时,岂能霸道一世,彼等不识时务,螳臂当车,来日必
将粉身碎骨!」

  王守溪之言字字铿锵,众人俱都大声叫好。

  李东阳取出一副画卷,递交谢迁,「于乔,你我同时入阁,不想今日你却先
我身退,此画乃是家藏之物,请于乔哂纳。」

  谢迁展开画轴,不由惊道:「米芾的《山水图卷》,宾之,此礼太重了。」

  「赏玩之物罢了,于乔莫要推辞,画上涂鸦一首,聊寄故人情思。」李东阳
指着画卷一侧。

  谢迁细看,果然题有一首七绝:复道东山有谢公,身为霖雨稗无功。出岫入
岫何从容,苍生之望安可穷。

  谢迁笑道:「后生晚辈怎敢比东山谢公,宾之兄言过其实,小弟受之有愧啊。」

  李东阳喟然道:「公等归乡,留我在此也是无益,可惜不得与公同行。」

  说到动情处,李阁老还滴下几滴眼泪。

  谢迁正想着如何宽慰老友,便听刘健一声冷哼,「何必多哭,假使当日多出
一言,今日也与我辈同去了。」

  李东阳悻悻无言,群臣中看他的目光也多有鄙夷。

  谢迁看李东阳神色怅怅,连忙挽着刘健向众人告辞。

  看着马车迤逦远去,送别人群也纷纷上车乘轿各自散去。

  严嵩官卑职小,凑不到刘健等人身前,只是和着一群同年与谢丕寒暄,此时
正主已去,不由轻声叹息。

  「惟中兄,何故悒悒?」顾可学见同年神情不对,出言相问。

  「刘、谢二公去位,朝中大事怕不可为。」严嵩忧心忡忡。

  「惟中多虑,内阁还有李相,韩部堂等直人正臣俱都在位,个别小丑跳梁掀
不起风浪。」李梦阳不以为然。

  你小子倒是心大,作为奏疏起草人跟没事似的,顾可学腹诽了一句,追问道:
「严兄以为朝局还有变故?」

  「百官伏阙,如此局面尚且反转,这刘瑾手腕非同一般。」严嵩道:「况且
吏部焦部堂对南人多有不满,你我前景堪忧啊。」

  边上一名身躯颀长的男子蹙眉道:「惟中兄是否有些杞人忧天,你乃词臣,
不入吏部京察,焦部堂如何为难你?」

  严嵩摇首,「按常例确是如此,可如今这常例被破的还少么?」

  见问话男子双眉紧锁,严嵩又温言道:「颖之不必担忧,你是言官,可以风
闻言事,不比我这清而不贵的穷翰林,况令尊遗安老人掌南京户部,焦部堂也会
顾忌一二。」

  男子名叫高淓,同为弘治十八年进士,其父高铨现为南京户部尚书,听了严
嵩开解,高淓勉力一笑,「借惟中兄吉言了。」

  顾可学听了严嵩一番话,也是心思沉重,抬眼见小老弟顾应祥左顾右看,似
在寻觅什么。

  「惟贤,你在找什么?」

  听了顾可学呼唤,顾应祥回过神来,「啊?哦,怎地不见阳明先生?」这位
顾惟贤是王守仁的迷弟,对王阳明的人品学问极为推崇,今天还想借机攀谈几句,
怎奈影子都未见。

  「奇怪,以王、谢两家世交,王阳明不该不见啊?」顾可学也觉纳闷。

  高淓淡笑道:「小弟倒是略知一二,今日离京的不止刘、谢二公,还有王子
衡。」

  「兵科都给事中王廷相?他怎么也离京了?」顾应祥奇道。

  「王子衡调职都察院,奉命巡按山西。」高淓笑答:「昨日才领了告身,以
二王相交莫逆,此时应在为他摆酒送行。」

           ************

  秋风衰草,人迹渺茫。

  道边一间野店内,没有长亭送别的热闹喧嚣,只有三名酒客相对枯坐。

  「小徒整治这桌酒菜也是不易,二位兄长可否赏面浅酌几杯?」丁寿干笑一
声,对着二王劝酒。

  王廷相冷脸不发一语,王守仁摇头苦笑,举杯陪饮。

  「子衡兄不必郁郁,此番虽远离中枢,但代天子巡狩,举劾尤专,也是一方
重臣,比之给谏强甚。」

  王廷相拍案怒道:「你道我是为个人荣辱而恼,你如今不知自爱,依附阉幸,
媚惑君王,逐斥贤臣,自甘堕落尚无悔意!你,你……」

  王廷相指着丁寿,气得浑身哆嗦,他与丁寿有海东出生入死的的交情,关系
匪浅,愈是怒其不争。

  「那二人贤愚与否且不争论,子衡兄也说只是逐走,性命无碍,他们当初口
口声声要杀小弟以保国祚灵长之时,兄长可曾直言不平?」

  「这……」王廷相一时语塞。

  「子衡找我商量过,愚兄以为以贤弟等在陛下面前信重之深,无性命之虞,
借此波折经番历练未必不是好事,我二人连夜具本谏言,奏请陛下全贤弟性命,
怎奈第二日便风云突变……」王守仁笑容中满是无奈。

  「小弟谢过二位兄长苦心。」丁寿案前拱手,继续道:「小弟入仕以来,自
问尚无大恶,便是那八位内臣平素也只侍奉君前,无大恶迹传出,我九人首级与
社稷何干?百官伏阙,奏疏中只言天变,一昧牵扯前朝旧事,以此为由诛杀天子
近臣,与莫须有何异?」

  「汉唐阉寺亡国之祸,为患尤烈,朝中诸公也是心忧社稷,防患未然。」

  王廷相蹙眉言道。

  听完王廷相之语,丁寿突然放声大笑,说出一番让二王惊诧的话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忠奸之辩(上)

  丁寿大笑之后,语带揶揄道:「两位兄长以为汉唐皆亡于阉寺?」

  「青史斑斑,忠奸可彰。」王廷相沉声道,他实在看不惯丁寿这副吊儿郎当
不正经的样子。

  王守仁却冷静得多,「贤弟另有高见?」

  「高见不敢当,一家之言罢了。」丁寿笑道:「汉际豪强并起,世家势大,
遂有阉宦当权,唐自安史之乱后,藩镇割据,不尊朝廷,至有内臣统兵,这其中
仅是巧合?」

  不等二王作答,丁寿自顾道:「内官之权皆出于上,所谓阉党实为帝党,皇
权受限,君威不存,遂有内臣势大,制衡外朝之举,虽非上策,也是无奈。」

  王廷相冷笑,「如此说来,阉寺迫害清流、废立君王皆是忠君爱国之举咯?」

  「宦官杀清流,清流同样杀宦官,且不经旨意一杀便株连上百,连父母宾客
都不放过,清焉?浊焉?皇帝下旨缉拿,士族藏匿其迹,此不为党?」

  「袁本初劝大将军何进引外兵入京,使何进死于十常侍之手,又引乱兵血洗
宫城,天子流落于外,朝廷威严丧尽,汉室倾颓……」

  「李唐虽衰,有十万神策军坐镇中枢,震慑地方,天命仍在,至杨复光病逝,
宰相崔胤勾连朱温进京,杀尽长安宦官,又矫诏诛杀各地监军,呵呵,这一干清
流最后被朱温投尸黄河,永为浊流,数年后,朱温篡唐自立……」

  「民贵君轻,社稷次之,汉唐阉宦虽有行废立之事者,国祚尚存,继位之君
但有英主,便可涤荡内廷,现中兴之世,可世家权臣一旦得势,便是改朝换代,
国之不国,这亡国之罪,究在何者?」

  二王沉思不语,他二人博学多闻,丁寿所举例子他们自然知道,不过身为士
人,读史之际,想着全是阉寺横行,民生板荡,为士人遭劫、社稷倾覆扼腕,全
不如丁寿这局外人从另一角度看问题,如今细细思来,似乎清流亦有不妥之处。

  王守仁长叹一声,「南山之言,也有些许道理,不过内臣眼界学识有限,治
国理政,终非其所长。」

  丁寿戏谑道:「伯安兄大才,怎会有此以偏概全之论?」

  王守仁倒是不恼,「哦?愿闻其详。」

  「蔡侯造纸,千年以来世承其泽,十常侍之毕岚也曾制翻车利民,唐际内宦
英才辈出,朱温矫诏杀天下监军时,惟河东监军张承业、幽州监军张居翰、清海
监军程匡柔、西川监军鱼全及致仕严遵美,为李克用、刘仁恭、杨行密、王建所
匿,程匡柔着书立说,承业、居翰有王佐之才,李克用等人此后皆为一方雄主,
岂能说内臣无治国之能。」

  丁寿微微一笑,「便是本朝,选拔聪慧内侍就读内书堂,择博学翰林授业,
末学者从重责罚,不啻寒窗苦读悬梁刺股,如正统时宦官梁瑞精于书算,营建奉
天等殿功劳不浅,弘治朝内臣陈崖庵,正统时入内府,酷爱诗律,凡奏疏皆亲自
起草,不假手于人,便是两榜进士又有几人有此机缘从学,如何大言内臣不读书
识字。」

  「太宗时锐意进取,郑和、王景弘七下西洋,李达连通西域,海童出使迆北,
侯显通使西番,亦失哈十下奴儿干,大会诸部,内臣功业不绝,怎说无安邦之才」

  丁二爷心中得意,暗道前阵子在锦衣卫经历司里没白蹲,挖出了不少材料,
不然今天还真应付不过去。

  王廷相二人却不那么好糊弄,王廷相不满道:「你这番才是诡辩,内臣万千,
岂无一二能者,阉竖贪敛盘剥之处怎地不说?」

  「宦官阮安永乐年间营建京师宫殿及百司府廨,正统时重修三殿,治理杨村
河,经手钱财无数,后卒于张秋河道任上,一生宦囊所积不足十两,便是外臣有
几许清如水者。」

  王廷相不以为然,「文臣中岂无廉者,君不闻不私一钱之杨继宗?」

  「说得好。」丁寿拍案叫绝,「保全这位不爱一钱的杨继宗者,又是何人?」

  一句话让王廷相结舌,这位杨继宗是成化年间的名人,素有清名,但让他真
正名扬天下的却是那位西厂汪直,杨继宗入京朝觐时,汪直慕名拜访,杨继宗避
而不见,明宪宗问汪直朝觐官中哪个廉洁,汪厂公倒是没小心眼,直言「天下不
爱钱者,唯杨继宗一人」,于是杨继宗任满之后超迁浙江按察使,他这狗熊脾气
又得罪了镇守太监张庆,张庆于是让他哥哥张敏在朱见深面前给杨继宗穿小鞋。

  对了,各位没看错,就是《明史列传后妃卷》里那位大名鼎鼎的张敏,明史
里说万贵妃迫害怀孕的宫女,孝宗生母纪氏怀孕,好心宫婢说她是肚子疼,谪居
安乐堂,生了孩子让张敏溺死,张敏忠心耿耿说万岁爷没儿子,不能这么干,给
藏到了别处,孩子五六岁了胎发及地还没剪,等到成化十一年借着给朱见深梳头
的机会才禀明实情,宪宗当年册立太子,张敏怕万妃报复,吞金而死。

  看看写得多精彩,委婉曲折,峰回路转,小说都不敢这么编,除了没一句真
话一点毛病都没有,不说十全老人都觉得扯淡的逼人堕胎这事,就是朱祐樘出生
的时候,武定侯郭良的小姨子柏贤妃给朱见深生的儿子朱祐极还活得好好的,轮
到你个太监瞎操心人家没儿子,而且朱祐樘被立为太子三年后,这位早该翘辫子
的张公公还在宪宗面前给杨继宗递小话呢。

  当然编明史的人太多,兴许写后妃的和写杨继宗的没沟通好,但是写到成化
末年实在编不下去了,因为写另一个贤宦怀恩的时候,这位爷一件露脸事就是骂
死了一位不干好事的叫张敏的太监,估计明史作者觉得这么抽自己脸有点难看,
大笔一挥,这位死太监叫王敏了。明人黄景昉的《国史存疑》有这么一句话:御
马太监张敏以马坊传奉为怀恩所叱,恚没,当非良阉。唉,大清百密一疏,书毁
得不够彻底。

  张敏说杨继宗坏话时,宪宗当即反问「可是不私一钱的杨继宗」,把张公公
吓个够呛,立即写信给自己弟弟,皇上知道这人了,和人家好好相处。按说这是
汪直救了杨继宗一回吧,后来杨继宗服母丧,汪直又去拜访,到家里听说人在坟
前,又直奔坟所,拜灵之后摸着杨继宗胡子说笑:久闻大名,杨继宗就长这模样
呀。杨大人当即回顶了一句:虽然貌丑,但没有身体不全辱没祖先(继宗貌陋,
但亏体辱亲,未之敢也)。

  士林都赞誉杨公不屈汪直,可拿人家太监身体缺陷说事,王廷相也觉得这位
前辈有些不厚道,呐呐不言。

          第二百五十三章忠奸之辩(下)

  王守仁淡然一笑,接口道:「管中窥豹,只见一斑。内臣因身残故,性情暴
虐,贪淫尤甚,内宦韦力转景泰年间镇守大同,因军士妻不与其奸宿,杖杀其夫,
又与养子妻淫戏,射死养子,此行与禽兽何异?天顺年间又强娶所部女子为妾,
此辈荒淫如何驭下?天顺六年,大同守备太监马贵,收浣衣局所释妇女为妻;天
顺七年,协守大同东路都知监、右监丞阮和,娶妻纳妾,考掠军士,宦寺宣淫,
触目惊心。」

  丁寿嘿嘿一笑,悠悠回道:「读书种子也未必尽是品行高洁,正统十年,福
建左布政方正,诱娶福州中卫指挥单刚妻马氏为妾;按察使谢庄诱娶福建左卫指
挥张敏女为妾,又在百户陈亮家挟娼饮酒,方面大员于治所宣淫,前所未闻。」

  见二人无话,丁寿展颜,「小弟无意强词夺理,只是想说内臣也是臣,宦官
也是官,臣有忠奸,官分好坏,内臣里有知礼明义之人,士人中也不乏道貌岸然
之徒,若阮安之廉、兴安之介、金英之知人、怀恩之持正,岂非我辈仰望?」

  「那如王振酿土木之祸,曹吉祥犯上作乱,西厂汪直飞扬跋扈又待何解?」
王廷相不想就此揭过。

  丁寿皱眉,怎么还没完了,「国初蓝玉、胡惟庸即行谋逆之举,祸乱朝纲者
岂止内臣?」

  「汪公公边功之盛,太祖太宗后未有,土木之前,王振导上以礼,英庙雅敬
惮之,三杨也称」宦官中宁有是人!「,陆式斋书中有言:本朝中官自正统以来,
专权擅政者固然有,自振秉内政,未尝轻差一人出外,十四年间,军民得以休息。
天下阴受其惠。」

  「曹吉祥行大逆之事,其罪可诛,自不待言,但彼曾随军南定麓川,北征兀
良哈,久历军伍,熟知兵事,所行逆谋为何错漏百出,其中未必无有隐情。」

  「此言何意?」王守仁眉峰紧皱。

  「史笔如刀,这持刀之人全是左班文臣……」丁寿一字一顿,咬牙言道。

  「啪」的一声,王廷相摔杯而起,「在你眼中,吾辈文人便如此不堪?」

           ************

  酒桌前气氛冰冷。

  王廷相激愤难平,王守仁沉默不言,丁寿嘿然无语。

  酒店掌柜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听这三人适才话语都是当官的,自己绝对招
惹不起,要是神仙打架,天知道会不会殃及自己。

  「王伯伯你怎么了?可是长今做的菜不好吃?」

  长今一身青缎夹袄,腰系蓝布围裙,一张圆脸红扑扑的甚是讨喜,额头还有
细微汗珠渗出,手中捧着一盆热汤由后厨转出,讶异地看着三人。

  「无事的,你王伯伯失手摔了杯子。」丁寿笑着招手。

  王守仁拉着王廷相坐下,向长今处使了个眼色,王廷相强笑:「不错,伯伯
一时手滑,与长今无碍。」

  「真的?」小长今有些不信,「那你们为什么都不吃啊,这菜都没怎么动。」

  「在等长今入席啊,没有你这鬼灵精,你小王伯伯食不甘味,杯子都拿不稳
了。」王守仁到丁府走动过几次,识得丁寿这位小徒弟。

  「诶,伯安你不过痴长两岁,也敢充大。」王廷相佯怒道。

  「我便是大你一年、一月、一日,也是长今的大王伯伯。」王守仁捋着下颌
短须,呵呵笑道。

  看几人调笑,长今才放下心来,将手中汤盆放在桌上,「这是长今做的野鸡
仔儿汤,二位伯伯尝尝。」

  王守仁尝了一口,连连点头,「香滑可口,小丫头可谓女中易牙,有此手艺,
将来不愁寻不到婆家。」

  「大王伯伯好坏,不理你了。」长今嘟嘴嗔怪。

  王廷相也道:「伯安休要为老不尊,长今你也快些入席吧。」

  「且等等,灶上还煨着一个冬笋火腿汤,待我端来。」小丫头一蹦一跳地奔
向后厨。

  看着气氛缓和,丁寿温言道:「两位兄长谓小弟对文臣有偏,那二位对内臣
之论何尝不如此,小弟不才,忝列门墙,也读圣贤之书,略晓微言大义,张子有
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言简意宏,振聋
发聩,子衡兄有经天纬地之才,便该有济世安民之念,此番巡按山西,正可体察
民情,正法纠纪,为百姓多做一些实事,岂不好过京师内扣盘扪烛,高谈阔论?」

  丁寿用气学宗师的横渠四句为据,倒让王廷相一时无话可说,吐出胸中一口
浊气,「可这官缺得之有愧……」

  「刘晦庵等人之举无人臣之礼,陛下顾念先帝托孤辅政之情,准其致仕,已
是天恩浩荡,吴翀、刘玉不识时务,乞留刘、谢二人也就罢了,又强求将刘公公
等明正典刑,将心而论,谁能不恼?」

  大势已定,韩文等都没说什么,偏偏不开眼的刑科给事中吴翀、山西道御史
刘玉俱上疏论刘瑾佞幸,弃逐顾命大臣罪,小皇帝不生气才怪,如今这二位都在
北司诏狱里关着,刚好给王廷相腾出个缺来。

  「科道本是言官,二人恪守本职也不算大错,贤弟可否高抬贵手……」

  王守仁话没说完,便被丁寿阻住,「那二位在诏狱中不会受罪,不过锦衣卫
奉旨行事,能否脱罪有圣意裁决,小弟不敢言专。」

  看着王守仁面露不忍,丁寿又道:「伯安兄无须担心,陛下宅心仁厚,想来
那二人性命无虞。」

  王守仁点了点头,还要再言,便听长今欢快急促的声音,「师父,二位王伯
伯,快闪开,汤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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